看着荒灵瑶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如同一具行尸走肉，如何处置她，让苏方头疼不已。

“你夺走了我的传承，又夺走了我的身体，还夺走我了自信、尊严等等一切，我现在一无所有，继续苟活还有什么意义？与其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活着，不如死在你的手中痛快。”

荒灵瑶冷幽幽地说道，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双瞳无光，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惊艳风采。

“我夺走了你的一切？”

荒灵瑶的这番话，让苏方想到这次的遭遇，一股莫名的怒火，在心头滋生蔓延，然后熊熊燃烧起来。

“大世界修士，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你这次想杀我，我夺你的传承，天经地义，你有什么可委屈的？至于你的身体……这与我何干？我身为大丈夫，竟然违背我的意愿，被一个女人给强迫着……那个了，我满心的屈辱，又要向谁讨还？谁来还我清白？”

苏方越说越是气恼。

竟然被一个女人给强行那个了，简直是奇耻大辱！

此前的那番翻云覆雨，苏方的血气燃烧，生命之力无比蓬勃，现在重新恢复正常，变得十分虚弱。

催动命运之雷，让苏方又消耗了大半的生命之力，头发变成了雪白，看上去就像是一尊六十多岁的老者。

此时他对着一个一丝不挂的绝世美女大声呵斥，就像是一个惨遭暴虐的柔弱少女，这一幕看上去要多怪异，就有多怪异。

荒灵瑶冷笑：“我的身子真的有这么肮脏吗，你占尽了便宜，偏偏还做出这副吃了苍蝇一般恶心的模样，难道我荒灵瑶在你心中，就是如此不堪？”

苏方一怔，刚刚才拿走荒灵瑶的完璧之身，此时一副委屈的样子去斥责人家，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荒灵瑶又冷冰冰地道：“你刚才说的不错，修士的世界，本来就是你吃我，我吃你，你杀我，我杀你，为了变得强大，不被别人吃掉，我行事不择手段，难道我有错吗？你苏方，又何尝不是这种人，也敢瞧不起我荒灵瑶？”

“我落到这等地步，不是我的天赋、能力不够，也不是我缺少心机、手段，而是我的气运不够，到头来一切都是成空。苏方，你不是一直想杀我而后快吗？你是我从小世界中一直到现在的夙敌，也是我宿命中的克星，既然不能杀你，能死在你的手中，我也是无憾。”

荒灵瑶挺起胸膛，昂起脑袋，闭目等死，脸上的神色充满了平静，或者说是一片死寂。

苏方沉默一会。

看着荒灵瑶，苏方漠然说道：“你说的不错，你和我一样都是同一类人，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然而我和你的区别在于，我行事有自己的底线，只要不违本心，不惜一切手段也要达到目的。而你……却是截然不同！”

“为了拥有权势、实力，你可以吞噬姐姐，不放过任何机会。而我为了亲人、朋友，可以不惜一死。”

“你为达目的，可以委曲求全，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色相，为自己寻找一条捷径。我虽然也有隐忍，然而最终还是刚猛精进，遇神杀神，遇魔屠魔，一路斩荆披棘！”

“因此我的道心豁达通畅，行事自然可以顺风顺水，即使遇到艰难险阻，曲曲弯弯，也能够勇往直前。而你处处耍弄心机，看似走了捷径，实则事事都是违背本心。”

荒灵瑶睁开眼睛，冷笑道：“你又如何能够知道我的本心？”

苏方漠然说道：“我就不信，你杀死自己的亲姐姐，也是你本心而为？”

苏方的质问，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刺在荒灵瑶的心脏上，让荒灵瑶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苍白。

“你如此道心，又如何能够走到巅峰？阴谋诡计让你走了捷径，却违背本心，最终会受到自我桎梏，难有太大成就。就拿这次你被云母夺舍的事情来说，若非是你太过依仗道器，妄图借助云霄子雷剑一步登天，又怎么会给云母可乘之机？”

“归根结底，你不是败在我的手中，而是败给了你自己！”

苏方的声音如同是一道道的惊雷，字字诛心，震得荒灵瑶身子一颤，脸色又变得苍白了几分。

苏方淡淡说道：“以你对我以往的所作所为，我杀你十次都不嫌多。不过……刚才发生的事情，我又不能杀你，不管怎样，我都不会杀与我……那个过的女人，这样有违我的本心。因此，我不杀你！”

“你不杀我？”

荒灵瑶好不诧异。

“你去吧，只要你以后不再与我为敌，我也不会再为难于你。”

苏方挥挥手，在池边盘坐下来，就要吞噬丹药去恢复消耗的生命之力。

荒灵瑶又是莫名愤怒：“你之所以不杀我，竟然是因我与你交合！”

苏方冷冷地说道：“我已经决定放过你，你还想怎样？”

“我此时虽然一无所有，然而我荒灵瑶，又怎会需要你的怜悯施舍？你不杀我，那好……我杀我自己！”

荒灵瑶惨然一笑，面露决然，身体中的血气、真气、元神迅速从她的身体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