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乾坤布袋，里面还有当年皓雪所赠的易容丹。原本说一年过期，可大概因为与诸天星月珠相伴的原因，一直没有坏掉。陈枫将易容丹抹在脸上，还觉得不保险，又用上了红尘诀，掩盖了一点因为易容术不到位而造成的瑕疵，让自己变成一个面容平庸、脸色蜡黄的青年人。

离开之前，陈枫遥望鸣煞之地的方向，心中长舒了一口气，终于与形影不离的梦魇分开。经过一番苦战，鸣煞之地的混乱和噩梦已经告一段落，但是步步惊心的紧张感还将持续下去。陈枫默默祝愿尚在禁地中的迟桂英、海静能有好的运气。

在秘界，还有很多像鸣煞之地这样的地方，几乎每天都有众多秘者陷落其中。也不知道他们需要付出多少牺牲才可能脱离，又或者彻底葬身其中。

因为对流风翅的使用还不熟悉，陈枫飞得并不高。看了看身下莽莽苍苍的大山，偶尔还会出现猎人或樵夫的身影。这些人大概永远都猜不出，脚下的泥土身处，有另外一个世界。

离开了，本该收拾好心情，可是陈枫微微有些伤感。从情感上说，他未必是一个合格的秘者，虽然并不颓废，但也常常有许多负面的情绪。秘界的经历都是如此真实，他只能用时间来平息心中无奈和叹息。

在山中起起落落了几次，陈枫终于能够把握不同的秘石可供他飞行多久。这样，他就可以在空中更换秘石，而不需要落在地上，将流风翅取下来。更换秘石的短暂时间，他已经能够迅速地用自身的秘力替换秘石的秘力，且不间断飞行。

飞在空中，不时能够看到鸟儿飞到自己身侧。有些鸟儿不慌不忙，有些鸟儿则扑棱棱地躲开。大胆的鸟儿未必受到伤害，但是胆小的鸟儿偶尔一次大胆，可能便会万劫不复。秘界不也如此吗？任你才华横溢、风华绝代，可一次阴沟翻船，便会结束此生。时时有血腥杀戮的秘界，不存在桃花源。

刚成为秘者时，陈枫还曾向，为什么大家都要打打杀杀呢？可秘者就是这样，一旦掌握了力量，就会斩杀一切对自己有害的或者认为对自己有害的生命，包括同类。弱肉强食、凶险莫测，陈枫可以用许多不好的词汇来形容秘界。

可是，鸣煞之地，金世才、黄宣、迟桂英、花翠翠和海静，这些人让他或多或少地感受到了人性的光辉。他们可能各有自身程度不一的龌龊，但都有自己眷念的普通情感。

陈枫看了看身下的青山，看了看头顶的白云。这些和秘者心目中的净土一般，都是那么让人留恋。

陈枫想象自己，也不复最初的单纯和青涩，也学会了防备甚至算计别人。有时候，他心中固然有些不忍，可要在秘界生存，只能去习惯这些。这是秘界对他的改造。

可无论如何，陈枫都有自己世俗的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