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三三站在容音身边,看着村民们开始了声势浩大的祭祀:“张曼可是被分尸的,这样真的能平息她的怒气吗?”
此时村长正带着全村的人跪在张曼的坟墓前,声泪俱下地请求原谅。村长跪在最前面,手里拿着三炷香,正不断地给张曼磕着头,额头都见红了,看起来诚意十足。
容音淡淡道:“值得一试。”
话音未落,所有人都听见了老村长的惨叫。
一双血淋淋的手倏地从坟包里冒了出来,上面沾着土,被血水和成了暗红色的泥。那双手青筋暴起,左手死死掐着老村长的脖颈,留着指甲的右手狠狠挠上了他的脸。
刺啦——
那双手用的力太大,老村长脸上的肉都扭曲了起来。五道触目惊心的血痕自上而下贯穿了他的整张脸,老村长全没了稳重庄严的形象,大声地惨叫着。
“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救!”
肖渡站在原地,对那些被吓得手脚发软的村民道。
村民们如梦初醒,连忙爬起来去拉老村长。
还没等他们摸着老村长的衣角,那双手就抓着老村长的头发,将他的头狠狠掼到了石碑上。
砰!
清脆的一声响,老村长的头被撞破了,当即昏死了过去。
那双手似乎满意了,缓缓地缩回了土里,留下两个黑黢黢的土洞。村民们胆战心惊地盯着土洞,确定那双手不会再出现后,才小心翼翼地走到坟包旁,把老村长抬了回去。
血在石碑上蜿蜒流淌着,最终变成四个鲜血淋漓的大字。
绝、不、原、谅。
“真是有趣。”
肖渡看着村民们仓皇逃窜的身影,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有胆量目睹张曼的死亡并将她分尸,现在却被吓成这副样子。”
青年走到还燃着的火盆面前,将剩下的纸钱丢进盆里烧着。
容音跪在他身边,捧起金元宝放进火焰里:“你杀过很多人。”
“算是。”
“杀过女人和孩子吗?”
“我没杀过孩子,不过女人,我是不挑食的。”
“你喜欢杀人吗?”
“我喜欢钱。”
“那你自然不需要怕。”
一阵微风吹过,将一张黄色的纸片吹到了容音手边,她随意地丢进口袋里:“你是沾血的冰冷杀器,不带感情,浑身煞气。除非有深仇大恨,否则鬼怪是不会来招惹你的。”
容音站起身,对身后不知道是进是退的楚三三和余芭玲招手:“你们两个把剩下的纸钱烧完,纸灰埋到附近的土里。”
“没想到你还蛮善良的。”
听到她的话,肖渡也不再烧纸钱了,他站起身:“回去。”
村长只是被撞晕了过去,伤口并不致命。他昏迷了一整晚,有许多村民在旁边守着,其他村民回到了自己家住着。
楚三三和余芭玲搬到了右边的屋子,四人整夜平安无事。
第二天清晨,又有人死了。
容音刚刚醒来,就听到了隔壁村长家的惨叫声。
之所以尸体发现的这么快,是因为村长家屋后有一棵大树。这棵树原本结满了小果子,此刻却完全干枯了,而那光秃秃的粗壮枝桠上,用绳子吊着好几具尸体。
昨晚死的人,都在这棵树上。
他们以上吊的姿态挂在树上,双臂垂在身侧,腕上的断口血淋淋的。所有尸体的双手都被砍断了,被插在断枝上,像是巨大的树叶。
属于秋天的,红黄色的树叶。
“死了五个人,双手被砍断,是在惩罚他们的分尸之行。”
肖渡站在树下,对被人扶出来的村长微笑:“你觉得呢?”
老村长的脸上满是触目惊心的疤痕,他面色阴沉地盯着他:“把他们都给我抓起来,女鬼就是在他们到了后才出现的,杀了他们,村里就不会有事了。”
这几天过得太过跌宕起伏,村民们都处于深深的惶恐之中,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被女鬼杀死。
看着眼前淡定微笑着的青年,他们想到他说的话,一时居然不敢动。
“你是在怕我们会把你交出去吗?”
容音站到了肖渡面前,冷冷地盯着他那张丑陋的脸:“当初把张曼拐到这里的是你,把她当成邪祟处死的是你,唆使割掉她舌头的是你,拖全村人下水的还是你。”
她的目光扫过那些惊魂未定的村民:“如果不是参与了分尸,现在在树上吊着的几个人,都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张曼的事,是你害死了他们。”
村长大怒:“这里有你女人说话的份?”
肖渡将手搭在容音的肩膀上,安抚地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