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1 / 2)

“当年的事,你都与何人说过?”太子太保压低了声音,阿奉不得不凑耳去听。

“回叔父,小侄发誓,此事除了王家人,旁人无从知晓。”太子太保捻着胡须,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照理说,按着阿奉小子的性子,不可能将这等隐晦的事拿到台面上去说嘴。当年的蒋家已经满门抄斩,也不可能留下活口来。脑子一转,太子太保就将主意打到了阿奉身边人的身上。

“你身边伺候的人可都可靠?”阿奉也是聪明人,听叔父这么一说,心里便有了嘀咕。自己身边的人多是自幼跟着他的,就算没去沂州,也是知晓他做过沂州州丞的。

阿奉一拍脑门,“叔父只管放心,回去小侄就将这些下人处理了,保证不给叔父留下后患!”

太子太保点点头,“看你的样子,想必你也能把事办好。记住,悄悄行事,流出半点消息,我便拿你是问。”

阿奉慌忙应是。

贾氏见阿奉垂头丧气的进了门,忙上前询问,“可是那老东西给你气受了?”

阿奉将贾氏身旁的大丫头支使开,“没你的事,我还要回家一趟,就先走了。”

贾氏早让下人备下了一桌子菜,突然听闻阿奉要走,不由有些惊讶。

“现在就走?可是这一桌子菜……”阿奉一脸烦躁,“吃吃吃,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吃,命都快没了!”

贾氏被这句话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也只好眼见着阿奉的身影慢慢出了院子。

大丫头这才敢上来,“夫人,这些东西?”

贾氏也有些窝火,“统统撤下去。去请老爷过来。”

大丫头怯怯的应了。

——

宁谦与傅京被圣上留在了乾元殿。

圣上久久望着傅京递上来的折子,沉默不语。

傅京偷眼去看宁谦,宁谦微微摇头,傅京只好兀自站好。

“傅爱卿可知当年的广南王一案?”圣上终是开了口。乾元殿空空荡荡,稍有响动,便如空谷传响,回音不绝。

圣上轻飘飘的一句,却在乾元殿的回响下,显得格外威严。

傅京忙躬身道,“回圣上,臣翻看了大理寺所有卷宗,倒是对当年广南王一案略微知晓。”

圣上拿起案上的奏折,“当年的事,眨眼便过了这么久啊!”

二人对望一眼,一同选择了默不作声。

“朕还记得,广南王幼时常跟着老王妃上京来陪朕玩耍。”圣上一脸追忆往昔之感,眼望着殿外,似乎忆起了旧时二人偷偷趴在乾元殿外听老圣上与众臣议事,偷笑哪位老臣古板顽固,像块臭石头似的。

圣上倚靠着龙椅上的迎枕,老态丛生。

“朕实在想不到,终有一天,亲如手足的兄弟,竟会举起砍刀,妄图篡位。”圣上失了之前的温和,语气开始尖锐起来,“生在皇家,竟连兄弟都不可亲信……”

宁谦面无表情,只管听着。

“朕只是想捉了祐擎,好生问一问他,朕可是哪里慢待了他,才让他生了这种心思?他若有悔改的心,朕可以饶恕与他。可是没想到,他竟不想见朕最后一面,就这样在阵前自尽。朕一直相信,祐擎做下此事,定是那个州丞在背后挑唆……”圣上眼角隐有泪光闪过,却终是化作一声叹息。

“唉。”

圣上终是老了。傅京如是想。却没见宁谦眼中一闪而过的嘲讽之色。

二人出得宫来,傅京立于宁谦身后,“相爷可有好生送那人离开?”

宁谦见宫外候着的车夫换了人,“你只管放心,我已叮嘱过宁祥,远远将他送走,谁都查不到。”

傅京对宁谦自是无疑,“如今,可是要先去查一查太子太保一番?”

宁谦转身望向皇宫內。

“刚刚圣上所说,你信了多少?”傅京一滞,“圣上所言,与大理寺卷宗内记录无甚出入。”

宁谦嘴角带笑,“你若是信了,这案怕是没了查下去的必要。”

“相爷是说……”傅京若有所思。

“当年倒是从我父亲那里了解过一些蛛丝马迹,若是像你一般知之不深,恐怕就像你一般傻傻的往太子太保身上去查。”

——

傅京回了府,宁善正捧着采买账本勾勾画画。

“这些我见小厨房剩下了不少,日后再有这等采买,只管拒了就是。”老管家点点头,“还有,那日一早我专门看过老刘头送来的菜,不是特别新鲜。这些你可得盯紧了,咱们能吃得,平威却是吃不得,他肚腹不好,每日操心那些大大小小的事就罢了,不能再给他添事端了。”

傅京听到宁善的话,心头一热。

“你这些话为何能在管家面前说,却从没说给我听过?”傅京拥着宁善,在他后颈处轻轻啃舐。

宁善身子一僵。老管家笑呵呵的退了出去,还贴心关上了房门。

“你,今日怎回的这般早?”宁善放下了账本,妄图转移话题。

傅京放开宁善,“有些事要处理,便回来了。对了,相爷也来了,如今就在书房。”

宁善摆摆手,“你们若是有事便不用管我。若是你们要商议很晚,我可以吩咐人去备酒席。”

傅京点点头,“烫壶酒,咱们今晚好好喝上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