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节(1 / 2)

傅京不由多看了两眼。傅甲会意,上前去问,“敢问这位公子,可是有事?”

看样子是个小厮模样的,见到傅甲,毕恭毕敬,“麻烦小哥儿给宁六爷递句话,我家老爷邀请六爷过府一叙,有事相求。”

傅甲看了一眼傅京,“敢问贵老爷是哪家府上?”

那小厮回道,“我家老爷是城南的毕昇,今早跟六爷约好了见面,却不见六爷赴宴,便遣了小的来问问。”

傅京今早临走时宁善还睡得沉,怕是睡过了头,忘了吧?

“六爷兴许是有事耽搁了,我这就找人去问一问。”这个时辰,宁善一般都呆在“群贤毕至”里,傅甲便要立刻打发了门房去,那小厮却是道了谢,“不必麻烦小哥儿,若是六爷在店中,小的自个儿过去便好。”

傅甲点头应了。

“过去跟着看看。这个毕昇,我倒是在那张纸上见到过。”傅京也是知晓生意上那些心照不宣的规则,却也总是怕宁善一个不留神被人抓住了把柄,所以时时刻刻耳提面命,奈何宁善却是这个耳朵进那个耳朵出,毫不在意的模样让傅京有些生气。

作者有话要说:  中午居然要开月评会?我饿死了好嘛!

班主任,我要吃饭!

☆、第一百四十一章 虚与委蛇

傅甲跟着那个小厮一路尾随,见那小厮到了“群贤毕至”,方才一个闪身,躲在暗处察看。

不大一会儿,宁善从中走了出来,脸色似不大好看。

“六爷和那个人没说几句话,便让宁福备了马车,往东郊去了。”傅甲回了傅府,紧赶慢赶的来给傅京回话。

东郊?傅京有些不解。不少名门富户都喜欢给家里的中公屯些地产、庄园的不动产,但大多数都是买西郊的地,那儿景色宜人,东郊多是一些农户村舍,哪里有备下宴席的地方?

在大理寺案子审多了,傅京就养成了什么事都要揣摩一番的习惯。

“东郊那里可有咱们安排的线人?”傅甲略一思量,“有,那出有户农庄,里面的管事是咱们的线人。”

傅京赶忙写了封信,递了过去,“让他四处打听一下宁善的在东郊的行踪,给我看住了。”傅甲点头称是。

——

宁善随着那个小厮下了马车,“六爷稍等,小的这就去支会我家老爷。”

做了个“请”的手势,宁善与宁福便负手站在门外等候。

他们所在的地方,位于东郊一处农庄正门口。据说这家农庄主人姓毕,是个乐善好施的小富户。人品上倒没有多大问题,这次请他来,也不过是想求他关照一下京城的生意。顺带着,还想借着宁善这棵“大树”攀上京中贵族们。

宁善倒是乐意做这“大树或是桥梁。毕竟他从毕昇这里得到了不少好处,仅是每年的纸张订量,除了皇宫和各处衙门府台,也就数这个毕昇了。

毕昇一路小跑的出了农庄,肥硕的脸颊随着奔跑而上下抖动。见到宁善,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哎哟,我的好六爷,怎么才来呀,让老哥一通好等呀!”

宁善向来是个打蛇随杆上的,立刻笑容满面,“让毕老哥久等了,小弟手头有些事处理,来晚了,给老哥赔个不是。”

“那一会儿可要多喝两杯,老哥这里可是有上好的梨花醉,保证你喝一次想两次。”

二人谈笑风生的往农庄里面走。

“怎样,这处是我平日里用来避暑的农庄。这东郊人人都说景致不如西郊,可是这里可都是未经雕琢的璞玉,不似西郊全是假景儿,看多了就腻味得紧。那一片,才刚刚开始动工,稍加修饰,保管比西郊还漂亮!”毕昇指着一处尚在动工的地方,满面的春风得意。

宁善哪里懂什么园林鉴赏,西郊倒是有宁家一处庄园,但他常常在商行里呆着,后来又进了傅府,就整日周旋与京城那些人傻钱多的土财主之间,根本没有机会道西郊那出看看。

嘴上附和着毕昇,心里暗暗叹息,想不到又是一个附庸风雅的。

宁善有些无奈,他见多了从贫穷小老百姓经商发了小财,摇身一变成了小富户,这个时候他们就总是花了大量的银子去买一些字画或是枯燥乏味的书籍,还有的就是像毕昇这般的,假装对品鉴很懂行的,以此来提高自己的身份地位。

何必呢!宁善暗地里摇摇头,跟着毕昇的脚步往里面走。

如今宁善受封皇商,不论是傅京还是宁谦,私下里都明里暗里警告过多次,不许作妖不许兴风作浪……所以宁善还是一如往昔的兢兢业业赚钱,一心一意做生意,唯恐叫旁人挑出个不是来。现在跟这个毕昇一比,自己还是太谨慎了。

在外头,根本看不出这个农庄有任何异常,进去了才知道,原来这里面的屋舍才是真正值钱之处。地上的地砖据说是掺了金子的,一应用具尽数是银器,就连平常晚上用的夜香壶都是金制的,看的宁善直咋舌。

这时,宁善就不由好生考虑,这棵“大树”是做还是不做了。

“毕老哥,您这么有钱,干嘛还叫小弟来给您牵线?直接带着银子去找某个大人府上去不就好了?”宁善心中暗暗有了主意,却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毕昇哈哈一乐,“不瞒六爷,哥哥想巴结的大人,正是六爷的兄长,宁相爷呀!”

“毕老哥那可真是找错人了,想要攀上我四哥,您也该去找二哥做生意。小弟虽说封了皇商,到底是为傅府效力,真正撑着四哥的是宁家商行的东家,宁俭。”毕昇眼中显出一丝狡黠,“放心,没找错,就是找六爷。您与傅大人的关系,老哥都懂的。这傅大人是相爷大人的人罢?那就没有找错!”

宁善皱眉,这是把主意打到傅京身上了?眼神一冷,宁善摆摆手,“这我与傅大人的关系,其实并未如老哥想的那般,不过就是京中的人们以讹传讹罢了。这傅大人究竟是不是我四哥的人,我不知政事,并未留意。若是老哥没有旁的事,小弟这今儿还得开门做生意,就不叨扰了。”

言罢,就要转身离开。毕昇慌忙拉住宁善,“哎哟,六爷怎么就急眼了呢?是不是老哪句话说错了?瞧我,一高兴嘴上就没个把门的,六爷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俗话说,“做人凡事留一线”,宁善也是时时刻刻秉记着。都是开门做生意的,把话说死了,以后不利于生意,当下脸色稍缓,“老哥说哪里话,的确是小弟想起有事要去处理,这才失礼要走。”

毕昇将信将疑,“那不喝杯水酒再走?”

宁善笑道,“这顿酒就当小弟欠着老哥的,下次一定在登仙楼,小弟亲自回请毕老哥。”

“好说好说。”

——

“六爷在东郊呆了一柱香的功夫,进去时脸色还好,出来时倒是像在发脾气一般。小的赶去时恰逢六爷从农庄里出来,他们谈论何事,却是无从知晓了。”傅京在东郊的线人,那个小管事毕恭毕敬道。

傅京点点头,“嗯,还是辛苦你跑了一趟。下去领赏罢。”

小管事立刻欢欣鼓舞的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