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她们曾经坐过的桌子下面找到了一块不起眼的白色的布条,那布条明显是被人拉扯下来,可除此之后再无任何线索。
柳思紧紧攥住布条,再下楼时,八宝阁的老板已经画好了画像,她画工并不好,只能勉强看个大概,柳思瞅了瞅,觉得无甚印象,又询问了几个小厮,都说没见过这些人,八宝阁的迎客量很大,如果老板和小厮都说没见过,那就定不是知名人物,或者可能连珀州人都不是。
八宝阁的老板也十分愧疚焦急,毕竟人是从她这里被架走的,于是答应柳思倾尽人力也要帮忙找到,柳思知道现在怪谁也没有用,只好先谢过她又快马加鞭的赶回翠安居通知清风。
楼里的人已经有不少都知道俞倾城不见了的事,大家都议论纷纷,惶恐焦躁,而柳思把消息带回来的那一刻,清风当场就晕了过去,柳思掐了半天人中才醒转过来,醒来便开始垂泪,失了往日精明。
柳思也想哭,但是不行,她是个女人,是翠安居现在唯一的顶梁柱,大家都慌了就没人能救俞倾城了,于是几番咬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直到尝到了血腥味才算找回点儿镇定,拉起清风说:“清风,现在是夜里,公子们出去找也不安全,你叫人去找小宴,就说倾城被人抓走了叫她帮忙一找,算我求她的!”
清风听后抹泪,马上动身去找人,然后柳思又下楼对着已经进门的顾客朗声说道:“今日楼中出了急事,不便营业,还请大家回吧,应经交了的银钱我们会如数返还,这几天也不会营业了,各位实在对不住!。”
楼内客人有的也听说了一点风声,十分理解柳思的举动,还有一些常客甚至答应回去叫人一起帮忙寻找,柳思一一谢过,最后终于清空了楼内的外人。
客人们还不甚知情,但公子们却已明了,都纷纷站在门外不知所措,惶惑不安,还有人小声询问俞老板是不是被人绑走了,引起一片哭泣声。
柳思深吸口气,压下心头的疼痛,才对公子们安慰道:“大家不要着急,倾城不会有事的,我们认识的人多,况且也知道带走他的那伙人的相貌,很快就会查出来,大家今日好好休息,明早还请出门帮忙找一找,柳思在此先谢过诸位公子了!”
红鲤是最镇定的一个,听到柳思这么说,正色道:“我们这些人都受过俞老板的恩,他就如同亲人一样,如今出了事我们又怎会袖手旁观,柳大夫你放心,其余公子我来组织,明早大家就都出去找,你不用担心这边。”公子们听后纷纷响应,直说一定拼尽全力把俞老板找回来。
柳思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能对着这些公子深深鞠一躬,然后提脚再要出门,她想去求那些商铺掌柜,俞倾城上次带着她走过一次,虽说不记得所有商铺的位置,但也记了个大概。
她前脚刚要走,就被红鲤叫住:“柳大夫,你在八宝阁可有发现什么线索?”
柳思就从怀里掏出那块布条,递给红鲤,对方接过仔细端详了半天,却无甚结果,又问:“你可能从这里看出名堂?”
这就是一块普通的布条,看着不像衣料,也不知是从哪里拽下,柳思拿回手里,皱着眉又重新看了一遍,忽然神色一凝。
既然不是衣料那就有别的用途,柳思在八宝阁一直都是头脑混乱的状态,如今冷静下来,才发现了一些刚才没注意的地方。她是个大夫,也常给一些干粗活受伤的女人包扎伤口,这布条的手感和样式都熟悉的很,好像是绷带。
于是柳思又将它凑到鼻前嗅了嗅,捕捉到一股似有似无的药味,她在脑中仔细思索,根据这味道回忆她所知道的外伤药方,最后终于肯定这是接骨后才会用的一种伤药,虽然味道很淡,但她对药材熟悉的很,绝对不会错。
可俞倾城善于交际,为人亲和,又如何与人结仇……
不对,若说骨折,柳思倒是想起一人。
那人上次被她扑下楼梯,如果她没记错,确是断了一条腿,而且伤筋动骨一百天,算算时日也合得上,如果俞倾城会与谁结仇,那可能就是她了。
柳思越想越觉得十分可能,于是马上冲下楼去找清风,又重新审视了那些画像,终于确定有一个有点像她,便抽出来递给清风,叫他派人去找徐白芷,查查这个女人住在哪里。
清风一听有线索,而柳思的语气又颇笃定,知道她多半有了想法,于是立即派出门卫去送信。那晚大家都没睡,所有人整夜都提着心等待消息。
而徐白芷的办事效率却非浪得虚名,第二日清早就送来了那女人的住处。
作者有话要说: 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提亲吧,于是就有了下章,可能还有下下章的虐……
但是真的是提亲倒计时了!不信你们等着!!!!
没有虐,又哪来的甜呢タ(^_^ )ノ
大家国庆快乐~
☆、找回
第四十二章
地点已经探明,正好谢思宴在徐白芷走后带着下人赶了过来,她昨夜得知消息就派人去寻,今日是特意来与柳思商量情况,于是柳思便请她与自己一同营救。
无赖女人凶狠残忍,上次能带着刀进来报复,这次必定更加凶险,柳思就配了几包大约能用上的药粉,最后想了想又将针灸医包带在身上,然后一刻也不耽搁,带上几个门卫和小萝莉的护卫一齐马不停蹄地赶了过去。
徐白芷带来的信上说地址是在城西的一处偏僻庄院,庄院很大,看得出这家主人以前还是有些财富,但年久失修的老房屋昭示了这个家族的落没。
虽然房屋破旧,院中杂草丛生,但大门上却挂起了大红灯笼,门窗上还贴了喜字,柳思看着心里不好的预感不停翻涌上来,甚至让她有些反胃。
待她们一路直闯进院中,远远看清正厅中的情形,柳思的心倏地缩紧,一时疼痛连呼吸都不能。
那厅中正在进行一场婚礼,新娘正是那无赖女人,她穿着一身极不合身的喜袍,松松垮垮,腿上的动作还有些颠簸,正一脸□□地望着身边的男人,而她旁边的新郎正是俞倾城!
俞倾城应该是被人下了药,身体无力,靠背后的一个壮硕女人粗鲁地架着,身上也是一身红装,她们有意羞辱他,连新郎遮羞的盖头也无,随着俞倾城被压着上前,那无赖女人甚至直接动手去摸他的脸,而下方坐着一众一脸凶神恶煞的所谓“亲友”,看后大声喝彩不止,口中还说些不三不四的腌臜话,要无赖女人在洞房时好好“教育教育”俞倾城。
柳思她们赶到门口时俞倾城正被压着一鞠躬,下面看热闹的女人哄笑声就没有停过,那无赖女人还大声得意道:“高贵冷艳的俞老板这不是也乖乖和我拜堂了么?哈哈财色两得,我今日真是高兴啊!姐妹们别急,等我享用完,这男人就送给你们好好品尝品尝,想必大家都想知道这珀州顶顶有名的美人儿老板是什么滋味吧!”
于是下面又是一阵叫好。
俞倾城的意识应还清醒,但是任凭这些女人如何羞辱,他脸上一直淡漠如水,好像遭此困境的不是自己,自始至终一言不发。
看到自己疼在心尖上的男人受此折辱,柳思心下悲痛与愤怒齐发,一路直冲进去,动作迅速。这世界关于婚姻的法律并不健全,除了正夫可以得一纸婚契证明之外,其余的夫郎都只要拜过堂就算彻底过门,如果这礼成了,俞倾城就彻底陷进泥潭了!
门内的女人们看见有人闯入,纷纷站起,有些甚至拿出棍棒刀具,无赖女人看到柳思,阴险地笑了一下,一摆手:“姐妹们,给我把她们拦住了!我这礼一成,翠安居就是我们的财产,到时金银男人还不是大把大把地来!”
那些女人得了鼓舞,嘶吼一声,举起手中的家伙就冲向门口,谢思宴马上领着随行的下人和门卫冲上去迎战,口中大喊:“柳思,快过去!”
柳思脚下不停,也顾不得四处飞舞的棍棒,飞箭一般直冲过去,婚礼已经到了二拜高堂,主婚人都没有,全靠那无赖女人在说。俞倾城被压着第二次弯下身,柳思此时已经冲到近前,无赖女眼神一递,那架着俞倾城的壮硕女人就松开手向柳思奔来,而俞倾城失去了支撑也随之重重摔倒在地。
柳思心里狠狠地疼了一把,正好壮硕女人迎面冲来,柳思在小萝莉的惊呼中探手进怀,抖开一包药粉就兜头挥洒上去,壮硕女人甚至没有挣扎就瘫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无赖女本来还想拽起俞倾城继续婚礼,回头一看柳思已经冲过来,嘴里低骂一句:“废物!”然后探掌为拳,带着呼呼风声向柳思的脸挥去。
柳思长到这么大也没见过这种阵仗,脑子里空白一片,余光瞥见俞倾城瘫倒在地的身影,心中怒火疯长,也不知是怎么想的,从包里抽出一根银针迎着无赖女人的拳头就朝她虎口扎去。
那是手上娇嫩之地,应着拳力,银针进肉就没入大半,无赖女人急声呼痛又缩回手,柳思马上再摸出根银针,冲上去就扎上她肩膀与后背各处大穴,发狠一般刺得那女人蜷缩在地,连连呼痛。
柳思已经失去了理智,赤红着双眼,脑中回绕的只有俞倾城被羞辱的场景,手下不停,专挑痛穴去刺,一下一下如机械般动作,却次次带着狠劲儿。
她不知刺了几下,可能是几十,也可能上百,脑海中只剩下“让她疼!”这个念头,直到谢思宴使劲地拉住她,口中急喊:“柳思,快停下,你再扎下去她就要死了!”这才停下了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