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上下左右的琢磨着,看看哪里有能避过的地方,但是显然这里所有的细节都被关注到了,往上到洞壁的上沿,也全部都是老铜卡钉,一时间也想不出好办法。
我指了指悬崖在上方的那些挑食,每条都有一吨重,那些悬挂它们的铁链很结实,不知道能不能从那上面过。
小花用手电照着,“啧”了一声,道:“看上去可行,但是你看这儿这么多的铜钉,他们能考虑到这一点,难道考虑不到那些条石?我看,这条沟里的东西,都不能碰,肯定有猫腻,造这儿的人,和一般的工匠完全不一样,他们精通一般的的倒斗技巧,不会给我们这么明显的空当。”
“不从上面走,那要么就是爬墙上的铜钉过去,要么就是踩着这些陶罐过去,没其他路了。”我道,一共就这么几个方位,难不成我们还能穿墙?
小花侧身进入缝隙之内,小心翼翼的往前探了一段距离,用手轻轻地碰了碰那些铜钉,又蹲下来,从哪些套片中捡起了一块,退了出来。
陶片的内面还粘有很多黑色的污迹,应该是人头腐烂留下的痕迹,他把陶片放在地上,就让我踩上去。我踩上去,陶片立马就碎了,这陶罐的制作工艺非常简单,而且很薄,根本不禁踩。
小花就道:“这他妈的绝了,根本就没打算让人过去。”
“他们当时是怎么设置的?难道就没工匠的秘密通道什么的,若是要维修怎么办?”
“这玩意儿应该没售后服务吧。古代的机关消息一般都用条石、铁链做驱动,都做得非常敦实,一般来说不是地震什么的不会太损害。如果有设置条通道,一定是在那些卡钉中,但是我们现在要从这么多卡钉里找出哪些是安全的,风险太大了。”小花道,“这儿的设计这不是普通人,不会有普通人的想法。”
这种感觉我之前从未经历过,看着眼前的机关,感觉并不复杂诡秘,但是却着实让人没有办法,比起汪藏海卖弄巧艺的那些机关,这里的机关使用,有效而且毫无破绽。这才是真正的高手设计的东西,让人不能不生出一股挫败感。
闷油瓶在就好了,我再次出现了这样的念头,忽然就发现,那么多次化险为夷,原来不是我命好,我身边的那两个人解决了那么多的问题,我已经当成理所当然了。
犹豫了片刻,就见小花脸色凝重地叹了口气,对我道:“没办法,只能硬碰硬了,看祖师爷保佑不保佑了。”
说着就见他从装备包里抽出一捆绳子,一边交给我,让我抓住,自己把另一端套在脖子上,就从自己随身的小袋子里拿出一只哨子大小的紫砂瓶来,拔掉塞子,把里面的东西涂到自己手上,那是一种黑色的粉末,即使隔着防毒面具,我也立即就闻到一股中药的味道。
“你要干嘛?”我有不详的预感。
“这是用来吸汗的中药和碳灰,也能提神。”他道。“我要爬过去。”
“你疯了!”我道,“这里的罐子这么脆,一碰就碎,你想死也别连累我啊。”
“站上去会踩碎的东西,躺上去却不一定会碎,只要有很多的压力点分散体重,就是灯泡我也能过去,也得要硬碰硬的功夫。”他道。
说着他脱掉自己的鞋,背过身去,一下躺到了地上。
我原以为他会趴着,没想到他是面朝上这么躺下去,整个人已经贴着地面往裂缝里缩了进去。
这是一种靠背部肌肉的灵活,用手扶住的前进方法,好像是一种非常轻松的瑜伽,但是小花移动的非常快,让我感觉他简直是条蛇,贴着地面在爬。我能知道那绝对是巨大的体力消耗,也知道那种精瘦但是有力的肌肉是怎么练出来的了。但是我不得不承认,那样的动作十分的难看。
“你有把握吗?”我道,毕竟背上没眼睛,这种手段还得靠运气。
他看了看我,就道:“没把握你来?”
我摇头苦笑,他就白了我一眼,然后全身放松深吸了几口气,念了几句不知道什么话,就开始往裂缝的深处前进。在小花靠上那些陶罐的刹那,我和他都顿了一下,我清晰的听到套管受到压力,和下面的套管摩擦发出的声音,似乎还伴随那些薄薄的陶片即将被压裂的脆响,我屏住呼吸,看着他缓缓地挪了上去,那种声音就越来越多。但是笑话没有任何的犹豫,一点一点的全身都挪到了陶罐上。
那一刻我的后背有些发麻,我有些清醒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我开始跳过害怕,直接就进入到高度紧张的状态,我屏住呼吸,看着他每一次动作。
很快,他就离我非常的远了,在手电光的照射下,一片漆黑的缝隙里能看到他在挪动,这种感觉非常的诡异,好像我们在通过什么古旧的电缆管道越狱。他一边爬一边放绳子,之后我得通过这条绳子进去。
五六分钟后,他已经看不分明,他的手电照着前方,一路上,虽然那些瓦片发出很多让人胆寒的声音,但是都是徐静。我慢慢就开始安心了,听着他喘气沉重的回音,就对着缝隙叫道:“慢慢来,咱们不急于一时,也没人和你争,累了就歇歇。”
片刻就从里面传来他边喘边骂的声音:“***在这种地方歇。”说着手电话动了一下,我看到他照亮了上方的那些条石,这些东西要是掉下来,能把他直接砸成肉糜。
“你保持状态和体力,越级越容易出错。”我道,“那些东西没那么容易掉下来。”
“这不是个技术活,只要我躺着,没什么意外的话,不需要太集中精神,太过于注意背部反而会出问题。”他道,“就怕出问题,怕有些陶罐本身已经碎了,但是没裂开,被我一压才裂开,或者这些陶罐里还有什么机关。这些事情要看运气,我慢一点快一点,结局都是一样,我宁可省去等待的过程。”
他的声音很平静,我似乎在以前也有过很多类似的念头,这不知道算是开脱还是一种我们这种人特有的心境,我一下就感觉到,小花的内心却是和我很相似。
“那我可帮不了你什么了,你总不希望我站在这里帮你念经。”
“等我出事了再念吧,现在你可以唱个小曲缓解一下我的紧张。”他缓缓道。
这种笑话一点也不好笑,反而能让我感觉到他内心深处还是在担心着,我听着有些害怕,这是个正常人,不是神也不是什么怪物,他和我有着一样的情绪和弱点,他在这种时候也会紧张,这也许才是这个行当的常态。
“放心吧,你死了我也跑不了,黄泉路上你自己唱个够。”我朝他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