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呢,不怕。”
他低声说。
下了水晶缆车便是*山的山道,四个人拾阶而上,慢慢往上攀登。
空气十分清新,偶尔还能看到黄色的迎春花在一片深绿中探出头来,煞是喜人。
黄花透着一股早春的气息,韩千重顺手摘了两朵放入了应许的掌心。
“第一次送我花就这么寒酸的。”应许顺手把花插入了纽扣的缝隙里,白色的外套上几点黄色,很是亮眼。
韩千重有些懊恼:“我都没送过花给你吗?”
应许摇了摇头,旋即笑了:“这不重要,你看,以前我爸天天送花给我妈,这不还是家花不如野花香,风流到家外面去了。”
像是听到了女儿的抱怨,应伟杰回过头来冲着她叫:“你们俩太没用了,还不如我们两个老人家走得快。”
应许挥了挥手,捧着老人家:“是,爸你真是老当益壮。”
跟在健步如飞的老人家后头,两个人一路前行,应许的身体有点虚,走着走着倒是真出了汗,幸好前面就到了*寺了。
*寺还是老样子,威严耸立,四个人拾阶而上,欣赏着几近庄严肃穆的佛家文化。
到了大雄宝殿时,有几个香客在排队求签,应伟杰很有兴趣,拉着慕卿云去求,应许趁机和韩千重一起去了慧静法师的小院。
小院里出人意料的嘈杂,有好几个法师模样的人把慧静围在中间,应许在旁边听了片刻,明白过来了,慧静挂单的日子结束了,这就要回他的原籍去了。
慧静打量着她,又看了看旁边的韩千重,意味深长地笑了:“看来,应小姐顺从了内心的抉择。”
应许颇有些赧然:“多谢大师上次的指点,大师走了,下次心里惶惑的话,不知道该到哪里请教了。”
“处处有佛,何必拘泥于何人何处。”慧静淡淡地笑了笑,“你多看开点,执念无须太过。”
应许的神情认真:“大师,人生活在俗世,要是没有执念,那岂不是和一具行尸走肉差不多了吗?”
慧静看向她的目光通透:“应小姐,佛家讲究的就是随缘,但愿你能参透这两个字。”
这两人一来一往,不知道在打什么机锋,韩千重听得后背直冒冷汗,忍不住插嘴:“大师,你能不能直接说说该怎样保佑她平安健康?”
慧静莞尔一笑:“还是这位施主直来直往。”
应许也乐了:“你当大师是神仙吗?”
韩千重尴尬地笑笑:“听他说的那么玄妙,我以为他……很厉害。”
慧静不以为意,笑着说:“韩先生,我还真有一个妙方能让应小姐平安健康。”
韩千重立刻迫不及待地问:“还请大师赐教。”
“你在她身旁,就是她的平安健康。”慧静冲着应许促狭地笑了。
应许的脸红了红:“大师你怎么也学会取笑人了。”
韩千重忍不住握住了应许的手,一股甜意从心头泛起。
慧静敛了笑容,目光落在他的胸口:“那本紫檀经书在你的身上?”
韩千重愣了一下,从内袋里掏出了那本紫檀经书。这本经书在他和应许间兜兜转转,最后又回到了他的手里。
而仔细想想,应许的两次回魂它都在场,韩千重觉得它一定和他们俩有着难解的缘分,很有灵性,就一直贴身放着。
慧静看着它,郑重地说:“收好它,但愿能替你们消灾解难。”
从*寺出来的时候,大家的心情看起来都很愉快,应伟杰和慕卿云看起来求了一个好签,炫耀地把签文递给应许看。
应许瞄了一眼笑着说:“那爸妈你们俩赶紧复婚吧,都说了枯枝发新芽了。”
慕卿云走在前面佯作没听见,只是耳根都有点发红了。
“你妈说……”应伟杰叹了一口气,遗憾地说,“得等到你把事情办好了再说。”
应许的脸一僵,随即若无其事地笑了:“爸,怪不得你一直催我,原来是在偷偷为自己打算啊。”
应伟杰恼了:“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
应许笑嘻嘻地往前跑开了。
一家三口笑语融融,韩千重在旁边看了不免有些羡慕,他和韩培云,感情虽然深厚,可相处的模式就是一板一眼。
应许在前面叫他的名字,到了他们的那栋别墅了,让他赶紧来开门。
韩千重慢吞吞地走了过去,有点不情愿地打开了门,这别墅非常美,可他对这里却心有余悸,一想到那一次进来时看到的满地的安眠药片,他就觉得心脏紧缩,几近窒息。
慕卿云却几近惊艳,她原本就是搞艺术的,骨子里有那种追求浪漫的因子,竹林和果园,别具意境的中式设计,都让她爱不释手。
韩千重正中下怀,立刻说:“叔叔阿姨,这别墅也一直空着,你们要是喜欢就直接住下,空气新鲜,还能爬山锻炼身体……”
来的时候四个人,回去的时候两个人,应许一直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韩千重一边开车一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
他直觉应许有点不太高兴,却不知道为什么,总不可能是因为他自作主张把应伟杰他们留在别墅了吧?
到了市区的时候,应许示意韩千重把车开往了另一个方向。
开了十几分钟,马路通往上林山,韩千重恍然大悟,应许去的是她家以前的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