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黎染连静吧也懒得去了,不管是静吧闹吧,不管是熟悉的快熟悉的慢,那里面的人都是要回到本就属于自己的地方去的,而黎染,却好似回不去了。
“这不是黎小姐吗?您可是好长时间不来了呢。这次……还是老样子?”
可能是因为重生这样的事情对黎染的冲击太大,当黎染回过了神,却发现她又一次走进了这喧闹的地方。
以前黎染在这里混的时候,只喝最烈的酒,只挑最出彩的美人儿,这个长得不算顶尖儿的调酒师跟黎染也算熟悉,黎染出手大方,又好说话,即使黎染至今仍旧不知道这位调酒师的名字,两人也还算是熟悉。
“不,给我来杯水。”
这调酒师其实长得不错,浓眉大眼的。虽说不是现今社会最吃香的奶油小生,可是这样的眉眼却是经久不衰的。
看着懒洋洋的趴在吧台上的黎染,调酒师递了一杯冰水过去,眉眼都笑开了,阳光,大方,跟这昏暗的环境有些矛盾,却偏奇异的谐和,“……怎么?戒了?”
黎染瞥了对面的调酒师一眼,声音有些飘渺,“本就不曾上瘾,哪里来的戒不戒这一说呢?这些自小儿就融进了骨子里的东西,就是我想打破,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的。”
她哪里能喝酒喝上瘾?她的骄傲不允许,而且时间久了,这些规矩好像早就进了她的骨子里,她的血液都不允许了呢。
“咱们认识大半年的时间了吧?来,说说,你叫什么名字?”
黎染问的理直气壮,虽然两人都认识大半年了,可是她从来不曾记住他的名字也很正常,就像前世,她到死也不曾注意过他的名字,她跟他没有交集。
“……hardy。我叫hardy,我想,这是我第五次告诉你我的名字了。”
主动询问一个人的名字,对于黎染来说,这是极少数的几次,若是对面的这个调酒师知道他的这份殊荣,许是他会觉得荣幸,可是他不知道,即使黎染的身份再出众,调酒师的消息再灵通,却也因为层次而永远也接触不到。
这调酒师不曾不满,可是却也有些咬牙切齿,他都记住了一个顾客的名字,即使跟那位先生当初的叮嘱有很大的关系,可是作为老顾客,连总是为她调酒的调酒师的名字都不曾记住吗?只要她进了这家店,他就为她调酒,这还是她要求的呢。
黎染不曾喝这杯冰冰凉的水,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敲击杯壁,这个时候,许家应该来人了吧?
……许维宁走了吗?
“那……我之前问过你吗?”
黎染的声音越发的飘忽,作为每天见多了形形色、色各种各样人的调酒师,hardy对于别人情绪的把握还是很准确的,这黎小姐的情绪,可是不太对呢。
“没有。”
“那就好。中文名呢?”
黎染终于放过了手中的杯子,抬起了眉眼,圆滚滚的大眼睛盯着hardy,眼中没有多少情绪,只是盯着这样平静的眼,hardy偏偏就受了蛊惑似的答出了声儿,“……尚勇,李尚勇。”
“真是好名字,勇敢,品格高尚的人。难怪要叫hardy呢。”
“hardy,你可以叫我‘染染小姐’。”
☆、6离开
“hardy?……hardy?怎么了这是?发什么呆呢?”
hardy收回了放在染染小姐身上的视线,看着n脸上的好奇,神色微微顿了顿,很快恢复了平静,“n,你知道黎小姐叫什么名字吗?”
n闻言顺着hardy的视线往舞池里瞅了瞅,却没看见什么‘黎小姐’,不由的有些奇怪,抬手摸了摸hardy的额头,笑着打趣了一句,“什么‘黎小姐’啊?谁啊?hardy你没发烧吧?”
“……喏,就是那位。当初一进了咱们‘琉璃’的门就被老板千叮咛万嘱咐的那位。”
n也学着hardy的样子眨了眨眼睛,把视线紧紧的黏在了舞池中的那位身娇肉贵的千金大小姐身上,这样的人儿他惹不起,也攀不上,而hardy也是如此。
“……那位啊。只知道姓黎,至于名字嘛,我就不知道了。”
“不过,hardy,好像大家都不知道呢,叫一声儿‘黎小姐’,还要看人家心情好不好呢。若是心情好了,才应你一声儿呢。果然是身娇肉贵的千金大小姐,听说是从四九城里来的,到底真的是发配来的,还是怎么地,跟咱们就没什么关系了,谁让人家生来高高在上呢?呵……”
听n如此说,hardy也只是点头,脸上的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
这让紧紧盯着他的n轻轻舒了一口气,他们两人一个村子里出来的,都是沾亲带故的,hardy又向来老实单纯,要是真的痴心妄想的想要攀高枝儿,到时候跌了下来,收拾乱摊子的还得是他。
“尚勇……”
“阿兰哥,你昨天不是还说要教我调一种新酒吗?这会儿正好闲着,咱们就开始吧……?”
hardy手底下的酒壶上下翻飞,晃出好看的弧度,看得久了,倒让人觉得眼花缭乱。
n怔怔的盯着那满场乱转的酒壶好一会儿,这才回过了神儿,有些复杂的看了hardy一眼。hardy一向聪慧,即使因为性子单纯良善而不能很好的适应,老板也从来不舍得放hardy走呢。
“……好。”
夜越发的深,可是在这样的酒吧里,场子才不过刚刚开始。
而hardy紧紧地盯着那个妙曼的身影歪歪扭扭的离开。她不曾喝酒,不过是嫌脚上的高跟鞋碍事儿,这才走的歪歪斜斜。
电话响了好久,久到hardy以为这一次也不会接通的时候,对面却突兀的传来了有些低沉的男中音,“什么事儿?”
“童先生,我是hardy。黎小姐……今天晚上又到‘琉璃’来了,不曾跟什么人交谈接触,只喝了一杯冰水,跳了一会儿舞,就独自离开了。”
他不懂什么是爱情,在他的世界中,连尔虞我诈都少得可怜,就算是长大了离开村子,也有n的照顾,n是他一表三千里的表哥,其实他们村子里家家户户都沾亲带故。
当初童先生找到他的时候,他只觉得莫名其妙,一个跟他素不相识的人,一个从来不曾踏进过‘琉璃’的人,一个甚至还不曾到丽江的人,又怎么可能按照童先生的说法,来了丽江,走进‘琉璃’,点了他调一杯烈酒呢?
可偏偏童先生说的都一一应验了,他按着童先生的教导,虽然看起来只是老老实实、一动不动的站着,可是却让黎小姐一眼就看见了。
童先生费尽了周折,花了极大的力气金钱,救治了他卧病在床的阿爸阿妈,他做了童先生的内应,虽说他无数次的觉得羞愧,却也不是那忘恩负义的人。
“童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