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我再次接到十三并小石头的来信,十三信里满篇的缠绵词章,丝毫看不出端倪,只告诉我,他们九月底回京,倘若皇上一切安好,他将于年底来江南与我们一家会和。我只能苦笑佩服十三的乐观精神。
倒是小石头告诉我他现在很好,他皇玛法身体也好,对自己对阿玛都好,他皇玛法对随驾的四伯父,八伯父都十分的好,只是十四叔回到了军中。
他现在与十六岁的胤祎、十一岁的胤禧胤祜相处的很好。皇上对他的文学武功都十分满意,当时就说了要赏赐于我,还问我赏赐收到没有,言辞之间说不出的炫耀。小石头随信让人捎了不少草原上特有的小玩意,漂亮的石头手链,头链、颈链、牛角号给心怡。小石头特别提到物品中那把小小的、刀鞘刀柄都镶着漂亮宝石的弯刀,是他于草原各家小王子斗歌斗舞耍剑得来的战利品。他以此为礼物贺我生辰。十三也有生辰贺礼,一个漂亮的首饰匣子里有一根不知什么木头雕刻的簪子,还有代表他皇子身份的龙型玉佩。
小心怡接了礼物不喜反而哀哀的哭了,一头拱到我怀里哭泣,“妈妈,我想阿玛,想哥哥。我们去京城找他们好不好?”
小心怡的话在我心里搅起了涟漪,是呀,与其在这里担心害怕,不如我们悄悄进京,寻个隐秘场所就近打探谈他们的消息。现在康熙四爷十三不在京里,正是我们进京的好时机。心念一起,就坐不住了,我必须首先稳住心怡,免得他到时候添乱,“怡怡,你很想进京去找哥哥他们?”
心怡这丫头欣喜的连连点头,“嗯嗯,可以吗?”
“可以,不过怡怡必须听从妈妈的安排,不得随意乱跑乱打听,怡怡若依了妈妈,我们就立刻动身,不依就算了,京城里危机重重,没得丢了性命。”
心怡小猫咪似的跟我身上蹭来蹭去,腻着我笑眼弯弯如月牙,神情就如他老子十三狐狸似的暖如三春,“妈妈最好了,怡怡什么都听妈妈的。我们今天就走好不好?”
我一捏塌鼻子,“不好,去喊了春妈妈来,还有你的奶娘奶公,小小的奶娘一起来商量,大家商量个章程了在行动不迟。”
大家一致同意,之小小的奶娘舍不得离开故土,可是小小目前也离不开她,我只好许诺,让她陪我们上京,等我们安顿好了,在这人送她回家乡。
一行人秘密起身直奔北京,临起身我天特意敲打了刘青山,“我知道你受命于皇上,你可以给皇上送信,可是如果因为你而使我的孩子受到不应有的伤害,不管有意无意,我决不答应。孩子是我的命,我会以命相搏。”
刘嫂连忙拉了刘青山跪下发誓,“我们绝不做一星半点对不起主子的事情。”
我看着刘青山,“对得起我,你如何跟皇上交差?”
刘青山有些赫然,“奴才平素只跟皇上报告小主子的成长情况,其他一概没提过。皇上当初吩咐了,准许奴才在主子有事不能解决时可以向当地官府求救,主子主动与他联系时,动用暗卫,每年给皇上一张小主子的画像,一篇小主子成长报告就行了。还有,”
刘青山顿一顿,“主子若变动居住地,奴才必须要报告。所以青山进京后,是必要报告皇上我们的行踪。”
他军令难违,我无可奈何,丑话说在先,“你报告不报告,我不管,可是不能置我的孩子于危险之中。”
由于路途遥远,天气炎热,我们一行人早晚赶路,中午歇息,七八天的路程足足走了一月方才进京,还好赶在了康熙回銮之前到达。
之前与小满取得了联系,进京直奔了他在小汤山的别院,内里小满已经归置的十分爽利,只是房屋窄小了些,刘青山两口子住了外院。好在我以前于心怡一屋居住惯了的,只是与小满夫妻分住了内院觉得有些不便,后来发现后花园里有座单独的二层小楼,原来是小满读书藏书观光景之所,便坚决与春柳搬了进去,一来隐蔽,二来免得打扰小满小夫妻两个。
我带心怡小小居中,春柳东厢,奶娘西厢,楼上正好纳凉,供孩子玩耍。
这次来未见小鱼,问了小满才知道,小鱼在茶楼打点生意做了竹雅居茶楼的掌柜,我有些吃惊,“我不是说了让他与你一起温习功课准备科考,怎么经商去了?难道不知道一如商行就不得科考了吗?”
小满依恋郁闷,“我劝了,他执意说自己身为家奴,要守本分。意志坚决,我也没法子。”
小鱼听进了十三的话,他伤了自尊心了。这个孩子伤心也不该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好坏我现在也没法子干涉,只能静观其变了,以后再想办法了。
心怡乖巧几天就开始毛躁,明里暗里嘟囔着要见阿玛哥哥,让小满打听了康熙的归期,一早带了打扮成小子模样心怡躲在城门口欢呼的人群之中,紧挨着隔道的兵丁,旌旗猎猎的銮仪卫夹道而行,中间康熙帝精神矍铄,丝毫不见病态。面对欢呼万岁的百姓们,康熙频频挥手,康熙成车驾过去,后面是全副盔甲的皇子皇孙,心怡见了十三小石头,声音高兴的变了调,“阿玛阿玛,怡怡呀!哥哥,哥哥,怡怡呀!”
可是欢呼的热潮压过了她兴奋的略带哭腔的喊叫。心怡刁蛮发作,不敢埋怨老子,张口责骂小石头,“臭石头,丑石头,聋子石头,瞎子石头,我再也不理他了,哼!”
害怕有心的兵丁听见,慌忙捂了刁小姐的嘴巴,待兵丁撤走,方才偷偷回转城外。在车上我瞅了心怡不做声,心怡知道自己犯了错了,在我身边挨挨蹭蹭,“妈妈,妈妈,怡怡,都是小石头不好嘛,我大声叫他干嘛听不见吗?不是怡怡的错,小石头的错吗?”
“小石头小石头,要叫哥哥,说过多少次了,规矩就从小石头这里改起。改掉以前,不准再提新的要求。”
心怡不甘心撅了嘴,可是还是应了声,“好嘛!”
没隔一会儿,又拉我的衣衫,眼睛骨溜溜的直转悠,“妈妈,妈妈,前面黄车子里的黄衫子老。。。。。。老爷爷,怡怡似乎见过。奇怪呀,阿玛,哥哥怎么跟那个黄衫子爷爷后面呢?阿玛跟哥哥认识黄衫子爷爷?”
见我不出声,他一再拉扯我的衣袖,“妈妈,妈妈,你在听吗?”
“喔,他们当然认识,你也认识,只是那时你还小,那位你所说的黄衫子爷爷就是你的亲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