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屋内,明程看着手机上忽然出现的一条新的信息,眼尾又是一弯,面上容色如冰雪消融。
第二天仍旧是剧本围读和拍定妆照,不过余舒曼却发现乔雪菲对她的态度有了些许变化。
好像是厌恶、愤愤之中出现了点高高在上的怜悯,同时看她的时候眼底冒着火光,仿佛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掉。
她的愤怒当然是因为昨天的事,但余舒曼不知道,她眼里的怜悯是哪里来的,真是莫名其妙。
下午是她拍定妆照的时间,林健晖是出了名的吹毛求疵,竟然叫人做了个小型的雪景,为的就是让她拍一张站在屋檐下看初雪的照片。
一开始他打算用化肥,余舒曼十分抗拒,“……导演,这个很臭的,一吹……岂不跟置身养鸭场一样味道,别了吧?”
其实剧组有其他的办法制雪,但是,“化肥成本低啊,而且撒一撒,就是飞雪,掉一地,就成积雪,这可是造雪的终极利器。”
“化肥也太臭了叭……”余舒曼沮丧着脸,十分无奈。
奈何林健晖坚持,余舒曼也只好上了,大热的七月天里,她不仅要穿滚着毛领的宫装和披风,还要忍着化肥刺鼻的臭味表现出在观雪时陶醉的表情。
一次还没拍对,“哎呀,你得意一点,这个时候如玥正春风得意呢你感慨什么?”
“你太得意了,收一收!”
指挥来指挥去,余舒曼不断做着自我调整的同时,拼命在心里安慰自己,马上就好马上就好了:)
穆汕远远的看着化肥飞舞里的人,啧啧出声:“可真是遭了大醉了,幸好我不用,还省了化肥。”
一旁听着的姜南:“……”我咋听出了一股幸灾乐祸味儿???
余舒曼好容易达到了林健晖的要求,拍好被放行时她觉得自己失去了嗅觉,连看都没看成片效果,立刻夺门而出去换衣服。
戏服会有专人拿去打理她不担心,反倒是自己穿来的裙子,怎么讲也是几万块的奢侈大牌,谁知道沾了化肥味儿能不能洗掉哟。
好在林小秋为了以防万一,在保姆车里给她准备了其他的衣服,立刻找了一身从头到脚的运动装来给她换上,从更衣室出去的时候撞上林健晖,俩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下彼此。
然后不约而同往后一跳,“哇,你真臭!”
“你也不看看是谁害的!早就说了不要用化肥了呜呜呜……”
余舒曼哭丧着脸,对一边的沈圆道:“快去把我的剧本和包包拿上,我们回酒店去!”
就连她的包包,也不敢自己背了,“圆圆你背着,免得我污染了我的爱马仕birkin……”
围观群众这时爆发出充满幸灾乐祸看好戏的笑声,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余舒曼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穆汕和姜南表情同步的摇摇头,“惨,实惨!”
余舒曼就这么逃离了片场,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多,她顶着没拆的发髻和头饰回到酒店,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洗头。
林小秋把发饰什么的收拾好准备稍晚些去还给负责妆发的工作人员,出门时碰到了拎着个大袋子的明程。
“曼曼在里面么?”明程看了她一眼,问道。
林小秋点了点头,“曼曼姐洗澡去了。”
明程愣了一下,“……怎么这么早?”
林小秋忙把刚才的事说了,听得明程好悬没笑出声儿来。
他强忍着清了清嗓子,“我知道了,那你……”
“我去还首饰。”林小秋忙举了举手里的小纸袋,“祝明总和曼曼姐有个美妙的夜晚哟。”
说完就转身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听见“嘭”的关门声,明程满意的点了下头,这个林小秋,看起来倒比以前机灵了不少,看来乐小姐培训员工还是很用心的。
余舒曼一出来就看见个男人背对着门坐在床上,吓了一大跳,看清了人才拍着心口长舒一口气,“……明总你怎么一点声儿都没有的?”
明程站起转过身来,望着她笑了一声,“不是你跟我讲想我了的么?还给我主动发了房间号,我不早点来,对不起你呀。”
余舒曼的脸顿时就红了起来,心道这人可真是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她努努嘴,“你要是没这个心,又怎么会来。”
“所以咱俩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咯?”明程摊了摊手板,往前走了两步就到了她跟前,张着手臂就要去抱她。
却被她抬手一把拦住,“等等,等等!”
他愣了一下,疑惑的看着她,还没问就发现一个乌漆漆的头顶伸到了跟前来,然后听见她着急的问:“快闻闻,还臭不臭了?”
明程怔了片刻,随即想到林小秋说的事,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原来你是担心这个啊?”
“哎呀,不许笑了!”余舒曼鼓着脸,气嘟嘟的。
明程捏着她的脸,噘嘴在她头顶叭叭亲了两口,故意发出响亮的声音。
然后肯定的点头道:“不臭不臭,我家妮妮香得要命。”
似乎为了让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些,他还问了一句:“用的是柚子味的洗发水是不是?”
咦?还真的是啊。
余舒曼眨眨眼,这下高兴了,整个人往前一蹦,立刻挤进了他的怀里,“呜呜呜,不臭了就好,你不知道啊那化肥造的雪可刺激了……”
这还是站在屋檐底下看,还不是要在雪里行走呢。
明程好奇道:“你们拍戏的雪景,全都是化肥做的么?”
“不啊,有很多办法的。”余舒曼摇摇头,掰着手指头给他科普,“最原始的是用泡沫,就是派个人在高处拿一个巨大的塑料泡沫,用电锯或者其他类似的东西削下,不过这个雪小小的到处乱飞,超级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