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属把经办之事一一禀明:杭家家丁十八名及侍女两名,轻伤八人,重伤十二人。受伤之人已抬往碧玉泉庄,由军医进行医治。
围攻杭家的山匪,大多闻风逃蹿,只抓到三个活口。抓到的活口供称是十里外黑岩寨的匪人,奉当家的之命前来伏击,当家的已经跑了。
两名奉命去解钢丝绳的匪人,已经命丧当场。经那三个活口辨认,这两人正是黑岩寨的郑三和覃四。
已有专人去顺天府报案,以上这些当然也会转给顺天府,方便官府破案。
广宁王听完汇报,命下属继续跟进,之后便让他们回去休息了。
“宪儿,你正经事忙完了吧?为父有话跟你说……”安王等了许久,可算轮着他了。
淡青人影,自空中飘落。
安王唬了一跳,“有刺客!”便想要拨剑,广宁王眼疾手快按住他,“自己人。”
张旸卖弄功夫,在半空中优美飘逸的转了几个圈,徐徐落地。
“你这臭小子。”安王看清楚来人,不由的生气,“大晚上的,你躲房梁上作甚?做梁上君子么?”
“在上面咪了一会儿。”张旸轻描淡写。
“他经常这样。”广宁王见怪不怪,“小时候便是如此,以后大概改不了了。”
“房梁上睡觉,什么习惯?”安王困惑不解。
“我又不是他爹,我哪里知道。”广宁王半认真半调侃。
安王瞅瞅张旸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孔,嘿嘿笑,“你若是有这般大的儿子,那可好了。”拍拍张旸道:“臭小子,叫祖父。”
张旸格外随和好说话,“祖父。”
安王兴奋不已,广宁王哭笑不得。
想当初,他可是真情实意的以为张旸是张明的儿子,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可以张旸的表现来看,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张明是广宁王的养父,安王是广宁王生父,张旸如果真是张明的儿子,不可能叫安王“祖父”。
张旸伸伸懒腰,“饿了。”
广宁王想起来,“说过要给你煮宵夜的。”
也不住厨房去,命人在院子里支了个锅,清汤烧开,鲜肉鲜虾豆腐鱼圆及调料等放进去一通乱炖。
安王、广宁王、张旸各捧一只碗,捡中意的夹过来,连吃边聊。
安王捧的是一只大海碗,广宁王斯文些,是一只中等大小的瓷碗,张旸秀气,一只青瓷小碗,晶莹纯净如冰玉。
张旸吃的并不多,吃相优雅,安王看不过去了,“我儿子特意为你煮的,你才吃这么点儿。”
“你嫉妒他为我煮饭。”张旸有点小得意。
安王不屑,“老子嫉妒你?哈哈哈,简直笑话。”
“你让他叫你祖父,你又自称老子,辈份错了。”广宁王淡定指出。
安王:“……???”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
院门外传来哧笑声。
安王大怒,“谁敢笑话老子,谁敢……”
香璎和杭千娇扶着安王妃出现在月亮门前,两个小姑娘微微低头,竭力忍笑,安王妃横眉怒目,一副要干仗的模样。
安王转怒为喜,“王妃来了?快请坐,咱儿子亲手煮的宵夜,可好吃了。”
广宁王把自己的椅子让出来,“娘,您坐这里。”
张旸从餐具中挑了粉彩缠枝花描金陶瓷碗,“王妃祖母,您用这个可好?”
“好。”安王妃露出丝笑意,“祖母很喜欢。”
香璎和杭千娇已经自己拿了碗筷坐在锅边了,“好香。我们就是被这香气引来的。”
这种用餐方式很简陋,不过两位小姑娘大方又随性,安王妃是将门之女,少女时曾跟着白元帅在边关打过仗,都不在乎这些,各挑自己喜欢的,吃得津津有味。
“杭大小姐不放心她哥哥,我和王妃祖母便陪她去看了看。杭公子睡着了。大夫说杭公子并无大碍,睡醒便没事了。”香璎兴滴滴的,“我们又去看了我娘。我娘最近容易犯困,早早的便睡下了。我见她睡得香甜,便没吵醒她。”
安王哈哈一笑,“宪儿,你方才不是说要赶紧回去陪你的王妃……”
安王妃斜眤安王,目光不善,安王心中暗叫糟糕,戛然而止,低头吃菜。
香璎忍笑忍得很辛苦。
安王祖父委实可怜,但很想笑怎么办……
白皙纤长的手掌伸过来,拿下她手中的碗。
是张旸。
香璎快活点头。
张旸是担心她忍笑吃东西会肚子痛,她明白。
杭千娇眼珠转转,也把碗放下了,“饱了。”
广宁王告诉杭千娇,杭家的家丁、侍女受了轻伤重伤,但并无人丧生。杭千娇欣喜,“如画和江月都活着?那可太好了!不如让她俩到我身边养伤吧……”
“如画和江月,暂时不要回到你身边为好。”香璎脱口道。
“为什么?”杭千娇嘴快,话出口后,她自己也想到了原因,小脸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