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时的冰面之上,若儿正是仰头而躺,静数群星。她浑然不知浮冰之下的水中已经波涛暗涌。
龙头鱼眼里一片轻慢,这少年看着也就寻常人,它再看了一眼,鱼鼻之中,水泡连连,不满地哼了一声。
它心里及是不愿的想着,这人勉强长得还算入眼,只是脑子不大好使,手中空无一物,周身不见丝毫灵图灵珠。龙头鱼有心炫耀,额头一闪,现出了自己的五灵珠一灵滴的鱼形灵图。
它就是要看着少年那一脸的淡然就是要如水一般退去,哪知那人的眼底反而多了几分冷意,龙头鱼心底涌过一阵冷意和畏惧,这人的眼神居然比先前那匣子还要冷上几分。
傲世心里也是知道,自己和着龙头鱼的实力不是一个层次,只是...他身上的气势反而是更盛了,低头看去,身旁的匣子上,不断地出现了青色光芒,笼上他身。
他只觉的胸口的灵图也是越来越亮,就是要破衣而出,灵滴更是滚烫不止。
只见他的手中哧的一声,多出了一把青水色的长剑。那龙头鱼这时看了,心里也是大惊,少年的颈脖之间,就是有这图案缓缓升起,原先才是露出了点点的两角就是彻底现了出来,只见得半龙半蛇的青色灵图露出了全貌。
那龙头鱼这时的娆石之眼里的三色娆丝就是根根而断,都成了黑色的恐思,它的身子不断地后退。
傲世也是感觉到了身旁的匣子似乎存心和自己亲近,它离自己越是近了,里头的那一股青色气体流出的也是越多。
他头间的纶巾被一气冲散了开去,发丝四散,君颜如仙,那把自体而出的本源水器,在了水底,耀眼夺目。
龙头鱼见了水中突然出现的利器,见剑身之上,阴寒之气不断冒出,更是和了匣子很是相似,但它好歹也是有了五百多年的龙头鱼,又怎么会轻易认输。
它心想:你为半蛇半龙,我也是半龙半鱼,我怕你何。
鱼身就是要往前冲去,它这一发力,就是冰川也会被震垮,一击之力很是庞大。
它眼里就是凶光顿起。只见那匣子之中突地有了响声:“孽鱼,你可是要忤逆水域之王”。
那声“威吓”才是响起,就在这附近的沿岸水域传出去了老远。无论是白沙海旁,还是逆水之中,涛浪滚动,洞.君.岛下沉了几分。
傲世听得这声响,“水域王”之名也是有些耳熟,这才是想了起来,正是星尘失踪之前,留下的那页五元旧书上所提及的人。
此人已经是千年前的人物,这匣中之音又为何无端提起此人。
眼前的龙头鱼也是莽撞,水族之中,曾有水域王的无数传说,它的身子不住往后退了几步。
傲世还是沉思着,手中突地往前,那抹青光水剑自发而出,直击龙头鱼剩下的那只好眼,龙头鱼惨然而叫,水中浪花翻腾不断,就是连声讨饶:“这位大人,小的可以委身做您的驯兽,帮你灭敌。”
傲世也是听说修道之人当中,有驯兽一说,只是从未曾周边人说起,那匣中声音就是讽刺道:“孽鱼,你性凶情谊浅,虽然有些道行,但是带你在了身边早晚有了一日要受你的反噬。更何况,你看他手中已有天底之下,至阴共君剑,有驯剑在,要你何用。”
龙头鱼听了这话,只听得手中的共君再入鱼体,穿了个透窟窿。
这剑初次显现就满是杀戾,傲世在旁看着也是心惊,这剑竟然在了自己的身体里蛰伏了十数年,他却浑然不知。
龙头鱼的身子在了剑身的青光下,消失在了水中,剑身再发出几道青光,缓缓后退,又是消失在了傲世体内。
眼前只剩下那一颗被剜了出来的饶石。那方匣子这时,自动落在了他的手中,那层封在上头的冰层还没有全然化开。耳边就是传来:“你上去之后,将那半边好的鱼眼交出去即可。”
傲世听了声音,连忙问道:“你可是水域王?”
047 冰冻三尺水阴书
那匣子依旧冒着寒气,“水阴”两字在了火引子之下,闪着冥青辉痕。
这时,匣子却没有和那日在了水下时立刻作答,幽暗的舱房里一时无声,沉寂满室。
傲世细看着这个没有封上的敞口书匣,匣身包着层素青绸。外边覆着的冰层细看之下毫无缝隙,该是冻结而成。刚触到了匣面上的冰封,冷劲贴肤穿透而来,他不禁打了寒颤,这匣子之上的寒气俨然是一道天然的枷锁。
寻思之后,傲世只得取出了百里焰漪相送的那条腰缠。
在食肆时的那场偶遇,他无意中收下了这条腰缠,直到后来才知道,这火云缠竟是炎帝赐给百里焰漪的火引秘宝之一,能使佩戴者在使用火术时,灵元耗用的更加缓慢些。
只是,这条腰缠傲世用来并无多大功效,唯一的作用却是能引出他那潜在身上的阴焰,暂时兴盛起来,以压制住那阵水阴之元,如此,他的水阴的真实之身更难以被外人发现。
平日在了国道馆中,他都是佩上了这腰带。
火云才刚是缠身,他的周边冒起了几分焰色。他满心期许,手中再接触那冰匣,上头的坚冰只是反射着那阵子焰光,随后寒气反倒是更盛了几分。
匣中书见状,总算再出了声音:“不用空费气力了。区区一条辅助用的火引之器,又怎么可能融得开着冰冻三尺之咒,更何况使用之人,还只是名六灵滴初全的的少年,你的一身焰火之元也并非本源正统,难等大雅之堂。”
傲世听了那阵声音,突地就是躬身一拜:“傲世再请水域王赐教。”
那匣中的声音听罢,又停了一会儿,声音里带着丝激动:“你居然喊我做....”。
“罢了,这世上早无水域,又何来水域王一说。”那匣子长叹道,“水中自沉千年书,世上难存百岁人,前尘往事,只是徒生了羁绊。”他这一声,听着却是如泣如诉,说得也是好不惆怅。
傲世还想再问:“水…”,匣中那书喝止道:“莫要胡乱称呼,水阴担当不起。我名为水阴,是当年你...主人亲笔给我题上的。”
傲世脸上还有几分茫意,那匣中书再是叹息道:“你是水域那一脉的遗孤,怎么被调教的如此愚钝。”
若是常人被如此无端训斥,自然是要发火,傲世自小父母缘浅,在了堡中更是经历了人情人暖,无人料理。身边也只有木,融两人孜孜教导。在了国道馆中,他也从未寒门六子中的人过分亲近,这趟冰洋之行,他更是知道山外有山,人上更有人的道理,性子越发的能屈能伸,受了这么一番的责骂,也不出口反驳。
他只是身子微直了几分,如实答道:“玉阕齐…水域旁支-星家。”他知道这匣中怪书,听着语气,想来也该是本族,索性报上了隐瞒已久的避讳身份,虽然就是到了今日,他也不知水域一族为何受了排挤。
那匣盒凭着记忆搜索了一番,心中感慨少年选投的只是一分支旁脉,按着血统算不得是上乘,也不知体内水元是否纯正,心底不禁有些失望,悻悻说道:“星家也不知是哪一支,可有分到五元残页?”
傲世就将那夜星尘所留的文书背诵了一遍。匣中书见他声音掷地,口齿伶俐,脸上更无丝毫记忆生疏退怯之意,又生出了几分褒奖的心思,心里也是感叹,曾是何时,当年的水域王在了沙溪一役中,也是如此模样,缓抒心中所想,吞取宇内之势,一时惊动四方。
傲世对五元国,水域一事也只是在那页残纸隐约认识,刚得知星尘娘亲可能身遭不测之时,他沉寂一夜,之后虽是整顿了心情加入国道馆。
除此之外,他虽是极少在了齐堡之内走动,平日遵循着着木、融两人的悉心调教,暗地里更是将一些古籍旧典都是查校了一遍,却未曾发现关于五元帝国的只字片语的记载。
匣子的寒冰依旧冒着寒气,傲世多次尝试之下,仍是不能破开匣子。躺在里头的那册书也是说道:“你莫要蛮力打开,既然那人有心将这传世之书冰封千年,必然要使得别样之法,才能破开。”
它再说道:“除我之外,世上共有九本与我一般的源之书,正是由这世上最早的五元得道者撰写而成。凡是后来的阴阳五元的修道练术者,都是想一睹真容。虽然五元互不相同,却也有相通之处,你切不可将本书的任何事情透露出去。更何况你身上负了血海深仇,我更是会将你细细调教,绝不比最初的水域王逊色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