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钧的酒吧停业很久,前门不通,后门窄路一条。这几个月来几乎是倾家荡产的在为张炀翻案,这人神似流浪落魄的疯子,形似装扮精致的变态。
侯岳一瞬间很钦佩他,不论张钧把张炀放在什么位置,一个生死与共的兄弟,还是那碗不能凉的心头血。
总之,这人打动他了。
刘五也有些震撼,毕竟眼前的人足以颠覆很多人对感情的观念。
“来晚了。”张钧陷在老板椅里,声音阴翳冰冷,“伍阳的要求,我做不到。”
整间屋子充斥着浓重烟油味儿,语气强劲一些,未散开的烟雾就会被语气吹的扭曲起来。
刘五坐在沙发上,侯岳皱着眉头站在他一侧。
“条件事先谈好的,人你救出来了,事儿你也坏了,就算现在李国栋没空收拾你,伍阳也不会放任你。伍阳老婆孩子现在被李国栋抓了,你誓死要把李海判死刑,伍阳很可能现在反咬你一口,你想过没有张钧?”刘五话说的很慢。
侯岳思考的很快,伍阳媳妇在他手里!张钧坏了什么事儿要惹的伍阳反咬张钧?
张钧凉飕飕的笑了一声:“可以咬!条件事先开好的,我搞砸了,冲我来,……伍凌,这间酒吧送你怎么样?”他说完从抽屉里拿出一打白纸,“啪”的仍在办公桌上,“急着出手最少三千万,这是张炀的财产,我代理,过给你或者他。”他说着一指侯岳。
侯岳眉头一蹙,心想去你妈的三千万!老子只想带着男朋友赶紧去买情趣用品,神他妈想听你逼逼!
刘五无奈一笑:“三千万买张炀下半生安稳,太便宜了。”
这句话激怒了张钧这个穷途末路的困兽,老板椅弹开,撞在墙上“咚”的一声,张钧呼哧呼哧喘出的气带着焦糊味儿,好像这人肚子里已经是燎原一片。“你还想要什么?!都给你!李国栋的命吗?现在!马上!我去杀了他,只要你保住张炀。”
侯岳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呐喊着不理解这个男人为什么这么做,他憋不住,张口就问:“为什么?”
张钧呼吸一滞,撩起枯草一样的眼皮看着侯岳的眼神从凶狠凌厉瞬间变成温柔,那是一种致命的情愫,侯岳也是一愣,随后低头看刘五。
张钧忽然气结了似的,气若游丝又毫无感情开始阐述他的为什么:“他救过我,我拿他当弟弟,算得上自己半条命,他太聪明,钱九的烂账他了然于心,李国栋每一笔钱的来龙去脉他闭眼也能讲明白,我太护着他,让他活的不知道天高地厚,钱九推他出去抵命,不只是他当时跟着李海,……那是钱九设的局。”
刘五火气渐起,伍阳如果知道得猝死。
“李海是个阿斗,被李国栋养傻了,钱九安排给李海的人太聪明,一个张炀一个我手下的王超,这是变着法的刺激李海,李国栋却以为钱九真为了讨好他把得力的人手都给了李海,李海却凡是都要争张炀的。”
“所以,死的人是张炀的……”刘五没说下去,这话无异于一把刀插在张钧心上。
“对,张炀很喜欢那姑娘,几次三番跟我说大学毕业要取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总之,他的人生,生不由己,死也不由己。”跟他张钧有过命的交情也好,跟钱九有养育的关系也好,应该是张扬这辈子最恶心的事儿。
“顶罪的人应该有两个,张炀和王超被亲眼目睹的可能也该是同样的。”
张钧仰头笑,笑声瘆人:“我从八九岁,睡大通炕的时候就觉得这小孩是我的,生死都是我的人,……钱九并非不忌惮我,我掌控了他一半的信息源,事出前一天我被张炀刺激了,我送李海去钱九别墅吃饭,看见张炀在车里跟那姑娘接吻,我至今都怀疑这是钱九一石三鸟的诡计。”
算计了张炀是小,算计住李海和张钧才是大。
刘五深信不疑,看来这群老家伙辣的还挺有滋味儿!
侯岳彻底蒙圈,心理咆哮,贵圈真他妈乱!